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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  第一百二十五章 七月流火(五)

文化枳

最近真的热衷于开坑

这篇,用来缅怀我的长安。

屈楚萧的好和不好,屈楚萧的故事,让他自己来演绎来表达吧。

我可能真的是长安滤镜太重啦

毕竟长安,是为了晚媚中了媚药还强忍着,他是为了晚媚守身如玉,在姽婳这样的地方,都始终干干净净的人啊

我的谢欢

我的长安

——

深冬。

姽婳城里下起了雪,晚媚抱着猫,院子里的花树上有雪簌簌地落下,她轻轻地扫开了秋千上的雪,安静地坐了上去。

“你知道么?公子说无字诏在他手里。”

晚媚抱着猫,轻轻地顺着它的毛,手心中感觉到一丝软糯的温度:“他说谢莹死啦,没有人知道长安才是真正的太平公主后人。”

“我明天,就要去江城啦。”

江城啊,她十六岁的时候一袋小米被卖了出来,活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,如今,已经四年过去了。

小八……

可是她这次去江城,不是去寻亲,而是去收买太平公主旧臣的心的。

——

同光元年十二月,唐帝欲出兵灭梁。

“怎么,除了一个李嗣源,我整个大唐朝廷,竟然无人可用吗?”

御书房里,天子神态阴鸷,一把推开眼前堆砌的奏折,大怒。

“陛下息怒。”

老太监小心翼翼地赔笑道:“如今外头谣言愈发重了……尽快找个人领军出征,才是大事。”

李存勖抬起头,眯着眼睛:“那个女娃娃……倒是小看了她。”

如今外面都在传现今的姽婳城城主才是真正的太平公主后人,否则为何会在短短三年之内一跃成为姽婳城城主,姽婳城中人又如何能服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。

姽婳城,可是武皇暗部。

并且听闻,现今姽婳城城主手上,有着真正的无字诏。

李存勖没有想到,那个几年前还在自己面前跳舞求诏的小姑娘,现在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。

如果不是近日的谣言甚嚣尘上,臣民躁动,甚至朝堂都颇有动荡不安之感,为了稳固朝堂和民心,他也不会在这样的风尖浪口想要出兵灭梁。

李嗣源……

帝王忽然想到了什么,微微挑眉,音色莫辨:“候姑娘……近日可好?”

老太监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提这一茬,愣了愣,才道:“姑娘近日颇为安分。”

帝王冷冷一嗤:“她倒是替她主子着想。”

老太监垂下头,缩着脑袋像个鹌鹑。

候姑娘……就是月影。

李存勖把她扔到后宫不闻不问已经快半年了,虽然月影的确身手了得,又擅长医术毒术,可惜,李存勖旁敲侧击了几次,这个月影姑娘心底还真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主子啊。

放在身边,也只是为了拿捏住了李嗣源的软肋。

用不得,丢不得,那就塞进后宫里磨磨性子吧。

李存勖想到月影,忽然淡淡笑开:“罢了,李嗣源就李嗣源吧。”

——

“公子。朝廷密函。”

一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听竹院的窗前,垂着头,双手恭恭敬敬地向屋内递着一封书信。

公子修长的手取过书信,声音淡淡的:“去吧。”

月影离开之后,李嗣源身边再没有其他人照顾,他也不愿再有其他人。

指节分明的手拆开信封,细细展开信纸,他看着这封跨越了千里之遥,自京城送到他这听竹院的密函,轻笑出声。

晚媚成了姽婳城主,李存勖心生忌惮,把月影要去作挟,又不肯用他,如今他退居听竹院,不过是放出了几道流言,这人果然就要出兵灭梁。

公子冷漠地合折起信,引着灯芯烧得只剩下了一簇灰烬,青色的烟气下他神色模糊,声音冷淡:

“备车,明日归京。”

——

凉州安定。

今夜的月色凉得不像话。

他慢慢行驶着轮椅,木质的轮子在地上走出吱吱呀呀的声音,他慢慢地驶到窗前,看着院子里枝桠光兀的杏树,凉州城里下起了薄雪,雪花迎面撒来,他的心口空荡荡的冷。

他拧眉,面露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,那里是一大块瘢疤。

“你在干什么!你不冷的吗?!”

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叫,他痴痴地坐着,没有动,那人气急,三步并作两步地过来,“啪——”地带上了窗。

他微微掀眸看她,终于默不作声地把轮椅调转了一个角度,安静地驶了回去。

“嘿!”那老头气急败坏,指着他骂道:“不识好歹!”

轮椅上那人依旧三缄其口,沉默地滚着轮椅,驶到桌边,安静地打开老人送来的饭盒。

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谢欢,长安。

刑风说的会帮他们一次,果然没有食言,他醒来的时候,一个女子正在帮他包扎,据她说,姽婳城的人把他扔在这里,给了她一包银子,只留下了一句话:“如果他没事,告诉他一个字,‘等’。”

第一百二十五章 七月流火(五)

可是长安听着,心下却漫出一阵冷汗:刑风随便找户人家就将他安置了,若是这这家人贪图钱财,会不会杀了他也未可知。

也许是意难平,刑风与姹萝那样的生生纠缠,互相折磨,到底还是不愿他和晚媚顺遂自由。

等……

等晚媚来找他么?

他的双腿已经废了,被刑风用黄金锤一寸一寸地敲碎了,直到膝盖,再无恢复的可能。胸口也被生生地剥下一片皮肉,传闻刑堂主剥人皮,人皮能干净无暇不沾染一丝血迹,他那时看着胸口的伤,心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:果然名不虚传。

然后看着胸口上伤的大小,他忽然明白刑风为什么要剥他的皮了。

人皮扇子。

长安沉默地用着饭,其实已经夜迟了,只是给他送饭的,是银字楼里的龟公。

银字,安定城内最大的花柳地,当初那个救他的姑娘,恰恰是这银字楼的红牌,拟橼。

这个龟公其实是拟橼的老乡,帮着拟橼做事也有五六年了,这大半年来,长安的饭都是他送的,早午还好,只是银字楼夜间开始营业,每每他腾出手来给长安送饭的时候,就已经半夜了。

眨眼间,已经深冬了。

长安嚼着有的冷硬的面饼,有些出神。

快要过年了。

——

凉州。

晚媚一个人,孤身前往江城。

自然是瞒着姽婳城上下也遮掩了朝廷去那边的消息,只是说在闭关。

晚媚披着宽大的斗篷,戴着帽子几乎半遮住了她的容颜,她轻轻地踩着地上细碎的雪花,有些泥泞。

忽然,晚媚面前闪出一道人影,骂骂咧咧:“不识好歹!要不是拟姑娘供着!一个瘸子那里能活到今天!”

晚媚顿住了脚步,向着那人看去,是个脚夫打扮的老头,身上却有水粉味,不是刚刚去过那种地方被赶了出来,就是个龟公。

让晚媚在意的,不是这个骂骂咧咧的老头子,而是他走出来的那间宅子。

晚媚痴痴地望着院墙,深冬凛冽的夜里,半只凋零的杏枝凄冷地立着,像垂暮之人脸上的皱纹,森罗狰狞。
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她想要推开那扇门,想要……去见里面的人。

晚媚心如擂鼓,跳得疯狂,她上前几步,在那扇门前立住。

“哎哎哎!你干嘛呢?!”

老龟公指着晚媚,横眉冷对:“小姑娘家家这么晚不回家干嘛呢?”

晚媚愣了愣,收回已经快要叩到门上的手,抿唇淡笑,声音温和有礼:“敢问老公公,这里面住的……是什么人啊?”

“一个瘸子。”老龟公道,“女娃娃认识他?”

晚媚摇了摇头。

“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还是回家去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晚媚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宅子一眼,终于还是拢了拢身上的斗篷,把帽檐拉得更低,踏着满地的碎雪,离开了。

——

“……这里面住的……是什么人啊?”

女子的声音温柔清雅,是他日日夜夜的魂牵梦绕,是他今生今世的夙孽难偿。

长安忽然惊醒,额间发了一层冷汗。

晚媚……晚媚!

刚刚好像是晚媚的声音!

长安疯了一样地起身,眼底闪过一道狰狞地痛色,他挣扎着爬上轮椅,疯狂地驶出门去,窸窸窣窣下地不停地碎雪落在他单薄的肩上,他冻得浑身发抖,但是还是拼了命地滚着轮椅到了门口。

长安伸出冻得发紫的手指,心如擂鼓,颤颤地推开了门。

沉沉地夜色压着空荡荡的街道,夜雪下地无声无息。

没有人。

他像是被冻僵在当地,手还维持着推开门的姿势,目光却落在了门前有些泥泞的街路上。

有两个人的脚印。

一个很明显是老龟公的,另外一个……是女子的脚印。

长安的手指微微发抖,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只女子留下的脚印上。

晚媚……晚媚!

是她!她真的来了!

但是不过一秒长安的心就迅速冷却下来了:她没有进来……

如果真的是晚媚……

长安的眸光深暗。

一夜无眠。

——

晚媚其实,并没有离开凉州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有一种感觉……如果就这样离开凉州,她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

不过……重要的东西?

她淡淡地掀起唇角:她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?

银字楼里,叶檀香无声地烧,袅袅而起的青烟氤氲着她的眉眼,隔着屏风,她对对面的人说道:“近来有什么消息?”

银字楼,不是属于姽婳城,不属于公子,更不属于朝堂,银字楼,是完完全全独属于她晚媚的。

但是眼前的这个姑娘,她其实不能尽信。

当初这人跑去姽婳城竟然直言说要面见城主,她一时兴起,竟然还答应了,半年之前,眼前的这个姑娘还有几分稚气,见了她就说:“你帮我,我会替你办事。”

当时她懒懒地抱着猫:“不帮。”

拟橼涨红了脸,分辨道:“我有能力的。”

她太懒啦,这个城主当得毫无兴味,明明是当初那么想要争来的位置,可是一个人就这样高高坐着,总有几分乏味。

有时候忽然还会羡慕起以前的姹萝来,再怎么样,姹萝始终都有刑风陪着。

从别春芳到姹萝,从苏七雪到晚媚,她们都有什么区别呢?

所以她那个时候看着拟橼就好像在看着从前的自己,她懒懒地笑:“好啊。”

然后她买下了银字楼,银字楼暗中换主,她也把拟橼丢到姽婳城随便选了个影子调教了三个月,再回银字楼的,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几乎被人强娶拟橼了。

对面的女子声音柔媚:“朝廷要发兵攻梁了。”

“近来关于大人的一些流言,也愈发声势浩大,民心动荡,朝廷大概是想借此转移注意和挽回民心。”

晚媚垂眸,意料之中地事情,而且如果不出所料,那个领兵的人……现在应该是在奔赴京城的路上。

“我过来的时候,有一间宅子……回楼街上,里面栽了一颗杏树,很想要,你帮我联系一下他的主人。”

屏风对面的女子轻笑了声:“大人不知道,那是拟橼的宅子,大人若是想要,只管拿去便是。”

“明日我就让住在里面的那人搬出来。”

晚媚猛然抬头:“住在里面的是什么人?”

拟橼愣了愣:“是……是我大半年前捡到的一个男人,整个腿骨都被敲碎了……说起来,就是他让我去找城主的呢。”

大半年前……腿骨被敲碎……

晚媚的心砰砰地跃动着,她竭尽全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声音: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好像是……长安。”

——

我的天哪

最近填其他坑的时候有点没有动力

但是来码我长安的时候忽然动力十足呜呜呜

好吧我知道集美们都想看糖

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公子啊啊啊

所以公子还是要得偿夙愿的,李嗣源还是要当上唐帝的

但是我又站晚安QAQ

那么我写恋爱啦

奇奇怪怪得开了莫名其妙的坑

(?˙ー˙?)

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

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。

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

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。

烹羊宰牛且为乐,会须一饮三百杯。

岑夫子,丹丘生,将进酒,杯莫停。

与君歌一曲,请君为我侧耳听。

钟鼓馔玉不足贵,但愿长醉不复醒。

古来圣贤皆寂寞,惟有饮者留其名。

陈王昔时宴平乐,斗酒十千恣欢谑。

主人何为言少钱,径须沽取对君酌。

五花马,千金裘,

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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