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228章 二虎的阴谋
一听这话,翠花当时就不乐意了,忙反驳道:“什么浪费,能让我心里舒坦就不叫浪费。”
“可黑药是有时效的,待会儿你被鬼怪咬伤了,可没人管你。”方永宁训斥道。
哪知翠花忽然就神气了起来,掐着腰说道:“姐姐我身手好着呢,鬼怪若是跑着过来,我定叫他跪着回去。”
众人一阵无语,索性就懒得搭理她,简单梳理了一下线索,感觉这次的收获很不菲,把整个剧情和至上赌坊也联系了起来,这么说的话,这两个赌坊也存在这某种关系,而这种玄妙的关系,正是由阴帮这个组织连起来的。
有了这个想法,方永宁心中立刻清晰了许多,对于讨衣服那贼人话里的凶手,也有了大致分析。
既然凶手是一老一少,他们暂时将年轻凶手,当成了二弟;那么年老的凶手,或许就是老鬼和梁仵作之中的某一个人了。
仨人正商量着呢,忽然就迎来了下一个剧情。
屋外一轮明月当空高挂,由于翠花的脚伤好了,她也趾高气昂的跟了出来,紧紧挨着金戈。
后者一脸嫌弃,但又无可奈何,在他眼里,翠花就是一个跟屁虫,根本甩不掉。
出了赌坊,四人来到了大街上,有打北边儿跑过来一个人,仔细一瞧,正是二弟。
方永宁心中一喜,立刻凑了上去,由于对方穿的严实,看不到藏在里面的皮肤,也无法断定是否有被挠过的痕迹。
二弟穿过方永宁的身体,径直去了至上赌坊,和门口两个小厮耳语了几句,一人给了一把碎银子,这才由其中一人,带着去了后院。
也就是老鬼之前带他去的那里,绕过假山,进了屋子,看到了一个年轻人。
这人刘倩她们不认识,方永宁却认识,因为他就是和老管家隔墙对话的人,也就是老秦口中,老大的心腹。
这人叫二虎。
屋子里就二虎一个人,见二弟匆匆赶来,他也不说话,而是悠闲的躺在藤椅里,口中抽着福寿膏,也就是鸦片,一幅飘飘欲仙的样子。
二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,便掩着口鼻往后退了几步:“二虎,老大呢?”
二虎眯着眼,嘴里的动作依旧没停,直到将余下的福寿膏吸完,这才抬眼看向二弟:“老大行踪不定,你有事跟我说就行。”
“老大说这一票干完,要尽快让槐园赌坊开业,他承诺让我做二东家的。”二弟知道二虎这人性格,他不喜欢拐弯抹角,索性就敞开天窗说亮话。
二虎长的秀气,但眼神里总带着一股狠戾,一听二弟这话,顿时就恼火了:“事情还没彻底结束,你急什么?”
“我这哪里算的上是着急?知县都带人去找巡抚了,用不了几天山贼就会被剿灭,到时候我们阴帮不就是一家独大了,还担心这些做什么。”
二虎摇了摇头,似乎觉得和这样的莽夫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,索性就换了个说法:“巡抚能带兵剿了山贼,也同样能平了阴帮。”
二弟忽然一怔,觉得二虎说的有道理,但脸色依旧不善:“我要见老大,这件事如何决定,我听他的。”
“说了老大不在,你若再来纠缠,休要怪我不客气。”二虎忽然拍桌子站了起来。
即便二弟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这个小年轻,但被他这么一震,还是不由的后退了几步,惶惶然的问道:“那老大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不知道。”二弟留下这句话,便转身回进了隔间,方永宁还记得,当初就是梁仵作和那几名富人在里面掷骰子的。
如此一想,案情更加清晰了许多。
对于那讨衣服贼人的话,他已经十分确信了,或许那被扯掉扣子的年老凶手,就是梁仵作。
想到这里,方永宁只觉得脑子里拨云见开,一拍刘倩肩膀,笑道:“都说梁仵作验尸法一绝,但他连钱员外手里的纽扣都没查到,当时我并未在意,现在想来,原来人就是他杀的,所以才特意不去验尸,而是故意将矛头指向了山贼。”
听方永宁这么一分析,伙伴们觉得有道理,正要赞扬一番。
就见二弟转身离开了,几个人纷纷跟了上去,唯独方永宁留了下来,因为他要看看梁仵作究竟在不在这隔间里。
看着远去的几人,方永宁转身上前,寻着二虎的脚步,跟了进去。
只是刚一冒头,他只觉得浑身毛孔的竖了起来,不自觉瞪大了眼睛,好似看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幕。
……
另一边,二弟出了门,直接朝着家里走去。
明月当空,寒风来袭,在这个时间段里,二弟的老婆还没死,索性回去还能有口热乎饭。
仨人就这么跟着他,顶着寒冷一路到了二弟家里,他老婆见他回来了,本能的变得局促了起来:“当家的,有面条和馒头,你想吃什么?”
二弟脑子里都是二虎的那番话,对于老婆的话,一句也没听见,一个人坐在炕上就是皱眉发呆。
他老婆还以为饭菜不合口味呢,连忙凑上前帮他解开扣子,顺手带下来外套,露出了里面的亵衣,亵衣胸口是敞着的。
不经意间,刘倩忽然惊呼道:“他胸口有抓痕。”
闻言,金戈和翠花同时看过去,果然看到了刚刚结痂的抓痕,当然了,他老婆也是看见了的,但并不敢问,只当是他心情不好,去妓院里惹事被挠的。
她便问道:“要不……我给你烙饼吧?”
话音刚落,二弟猛然抬起了头,这一举动把他老婆吓坏了,险些没站稳掉进灶台锅里。
刚要问发生了什么事,就见二弟疯一般的跑了出去,衣服都没来得及穿,女人追到门口,喊了几声,见外边儿天黑也没敢深追,便轻轻退回了屋子。
也赶在二弟经常在夜晚出没,他老婆多少也习惯了。
她虽然不追了,但金戈几人得追呀,二弟能有这种表现,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,他们三个人相信,那一定是条重要的线索。
几个人又一路跑回了至上赌坊,二弟这次学聪明了,他并未直接通过门口小厮通报,而是绕后来到了后墙。
也就是老管家与二虎说话的地方。
二弟四处看了看,并未发现有人,所以就直接翻墙跳了进去,金戈身手好,同样翻墙跟了进去,余下刘倩和翠花俩人无论如何也没成功,无奈俩人又跑回前门,靠着透明身体,走正门进去了。
二弟猫着腰,一路越过假山,悄悄摸上屋门,在确定里面没声音后,才小心推开了门。
往里一瞧,藤椅上果然没人,他便潜伏了进去,背手关好了门。
藤椅的前边,是一处隔间,他知道老大往日里就爱在那里和友人赌钱,而且都是半夜里玩,求的是一个安宁。
可二虎却说老大出门了,当时他并未怀疑,毕竟谁都有个事情,但仔细想想总觉得不对劲,究竟是哪里奇怪,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,索性就回来看看。
他迈着鸭子步朝隔间走去,待临近跟前时,屏住了呼吸,将耳朵贴在了门上,耳听里面传出了二弟的说话声。
“岁数大了,你也该让位了,本来我还想让你回乡下享几天福呢,你倒好,给脸不要脸。”
话音刚落,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,但并不是说话,听起来就像是被堵住了嘴‘呜呜’出来的。
二弟心中冒出了一个不祥的预感,早就知道老大不在时,阴帮的指挥权在二虎手里,加上二虎是梁仵作的接班人,平日里验尸的时候,也要带上他,下面的兄弟们也没多想。
可现在叫二弟看来,这明明就是僭越,感情这家伙是想做掉老大,自己称王啊。
二弟这人比较机灵,在旁人看来憨厚老实,不如他的哥哥张二全,但实则却恰恰相反。
他在心里盘算了一阵,考虑救人与不救人,哪个对自己的好处要多一些。
如果我救了老大,二把手一定就是我了;但如果二虎在里面埋伏了人,我岂不是白死了?
犹豫半天,他一狠心,还是决定要救,毕竟在这乱世里,苟且偷生实在太辛苦了,倒不如拼一把,兴许能搏出个美好未来呢。
想到这里,他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烟锅子,那是二虎吸食大麻用的,虽然碰那玩意容易上瘾,但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,随后他直接抬脚踹开了门。
人已经站了起来,往里一瞅,梁仵作果然被绑在椅子上,嘴里塞着东西,身上到处是伤,隐约可见伤口处还撒着亮晶晶的东西,应该是盐巴。
经过赤红色的烛光一照,整个人看起来跟只鬼似的。
对于二弟的忽然出现,二虎被吓了一跳,显然这在他的预料之外。
所以屋子里也没有帮手,只有二虎与梁仵作,于二弟来说,这是一件再幸运不过的事了。
见二弟迈步走了进来,梁仵作拼命挣扎了几下,嘴里还在不停的‘呜呜’,此刻二弟注意到椅子腿上沾满了鲜血,看来梁仵作这些天没少受伤。
二虎冷冷的看着二弟,不动声色的拿起了一把环刀:“既然如此,那你也不能活着离开这这里。”
二虎持刀上前,以双手握刀,预备随时砍掉二弟的脑袋,虽然二弟比自己壮实一些,但双方的武器却不是一个层次的,纵使烟锅子再厉害,也挡不住他这金丝大环刀。
二弟见二虎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,想跑似乎也来不及了,再加上本来就是以立功的心态来的,现在他说什么也不能在梁仵作面前跌份了。
烟锅子不长,也就一个小臂的长度,举起来和环刀一比,简直不堪一击。
这个画面惹得刚进来的刘倩都哈哈大笑了几声,本身比较恐怖的氛围,此刻也变得滑稽了起来。
但二弟的心里可就没那么放松了,他握着烟锅子哆哆索索的前进一步,二虎直接朝他劈了过来。
二弟心中大骇,立马将烟锅子挡在胸前,黑暗中发出‘当啷’一声,二弟虎口吃痛,烟锅子掉在了地上。
随后二虎上前一步,一脚踢开烟锅子,对准了二弟脖子就砍:“去死吧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