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108章 公公好一招声东击西
“说什么汉祚历传数将终,忠臣义士遍寰中;说什么天下半壁归曹公,四海狼烟烽火红;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,俊杰岂能事奸雄。”
刚一进门就听到楼台传来戏者的小嗓,唱的是悲情满满,鸣音入耳,直教人拍手叫好。
方永宁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戏园子,那衣着得体的小二,一看来了这么多人,忙堆着笑脸迎上前。
“呦,各位大爷,您这是请老爷子来看戏呐?”
方永宁回了个笑容:“是啊,麻烦小哥给找个地儿。”
“得嘞!您各位楼上请。”小二说着,躬身抬手,直指二楼雅间。
方永宁刚走没几步,刘倩一把抓住他胳膊朝他挤眉弄眼。
“怎么了?”他小声问道。
“我们没有这个时代的银票。”
“啊这……这到也是个问题啊。”但人已经走了进来,再退出去也不好哇,而且那些个老年人们已经满心欢喜的上了楼,别提多高兴了。
没办法,他们也就硬着头皮上了楼。
二楼各个雅间连着屏风,互相之间只能听到说话声,看不见人,不过旧时候都讲究一个礼字。
既说是来看戏的,那便看戏罢,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一直吵吵叭火的叫唤,二楼虽说人多,倒也落了个清净。
打二楼往前看,半中央,比一楼高上个一米,正是那戏台。
老生、花旦、丑角,手持兵人的小吏,各司其职。
台下观众三五成群围着圆桌,上有水果、甜点以及瓜子茶水,戏者们每来一个绝活,亦或者落下一段高音,都惹得台下一阵拍手叫好。
叫好声持续不久,纷纷又安静下来,台上戏者接着演,接着唱。
台上正唱到高潮,台下正看的起劲!
忽然间,二楼一声哀嚎响起,紧接着便是‘噗呲噗呲’刀刃没入皮肉的声音,以及桌椅板凳被砸的动静传来。
方永宁与金戈对视一眼:“过去看看。”
俩人跳过屏风,朝着那惨叫声来源处跑去,除此之外,寻常贵客也可纷纷驻足仰望,但又不敢近前,生怕挨了刀子。
后方这群老年人猛一拍手:“豁、开演了开演了,好家伙,刚才都血淋淋的了,现在又捅一遍。”
身旁一老头跟着双手抱拳,朝天作揖道:“洒家着实佩服,真乃英雄。”
王栓子看着这群老年人一幅入了戏的模样,只觉得无语,但还是劝了几句:“各位老戏骨们,导演让大家自己演,只要是看到危险来临了,记着立马逃跑,不要犹豫。”
“没问题,既然是导演的要求,那我们几位老戏骨们也定当全力以赴。”那老大爷居然学着戏者唱了一句。
另一边那挨刀男躺地上还在抽抽了几下就不动弹了,而那下手的人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夺门而逃,没了踪影。
直到正时,才有人站了出来,高声喊道:“赶快去报官啊!”
随后画面一闪,方永宁等人来到了城东,这里还未开发,地面一片狼藉,前方只有几户落了蛛网的人家,毫无烟火气。
而那群老年人则在白光闪过之后,恍惚了一瞬间。
“嗨呀,咱剧组可真有本事,场景说变就变。”
“得嘞,真是让咱开眼见了。”
正说话间,远处有马蹄声传来,方永宁立刻挥着手喊道:“各位快让开,别挡道。”
各位老年人会心一笑,有人问道:“知道知道,主演是不是要出场?”
方永宁无奈一点头:“没错,各位别出声就行。”
马蹄声由远及近,很快一群身穿飞鱼服,腰佩绣春刀的捕快映入眼帘,临近跟前,那带头人一勒缰绳,马儿‘额额额’三声,扬起一双前蹄,又落下,竟是停在了方永宁跟前。
那人从腰间掏出一张宣纸,上面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画像:“六扇门办事,各位谁可见过此人?”
方永宁一愣,说实话真没见过,但他还是指了指平房区:“在那边。”
那人抱拳回道:“有劳了,驾!”
随后一抽缰绳,带着一众捕快疾驰而出,人走之后,场面一度尘土飞扬,惹得众人不停的咳嗽。
之后画面一闪,一群人又闪到了山根下,那是一处高门大院,四周一圈两米高白墙,推门进去,是一座二层小楼,红砖白瓦,浓郁的中国风建筑。
而那群六扇门的捕快,此刻正有序站在院子当中,几匹马被一个小厮牵着,躲在后方。
为首之人上前喊道:“恶贼张德亮,于丽春楼杀人逃逸,现人证物证具在,还不速速出来投降。”
门内登时响起一阵笑声:“尔等不过宵小之辈、朝廷走狗罢了,岂敢妄言擒拿洒家?”
话音刚落,那扇朱红大门‘轰’的一声被破开,几段碎裂门板袭来,捕快们当即抽到劈砍,堪堪挡下了几招。
门内站着一位满脸胡茬,虎背熊腰的壮汉,此刻他正怒目几人,煞是威风。
方永宁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,心说这群人在平房区没找到人,会不会回去找他算账了,现在虽然看不到自己,保不齐下个剧情里见了面会报复自己啊。
那为首的捕快见了贼人,按照江湖上的规矩,生死战之前,必先亮出名号,也好让对方死的明白。
他扔掉刀鞘,弓身横刀在前:“在下六扇门李景,今日一战,你我双方必有横尸者,不知阁下接不接的住我这御马刀。”
张德亮也是个豪爽之人,抱拳笑道:“豁、我当是谁,原来是得御马老头真传者的李景,话说……你不给你师父养老送终,跑朝廷当什么走狗?”
此刻李景已是气运丹田,闻言脸色微变,当即横刀劈了过去:“无知小儿,看刀!”
身后一众捕快,纷纷追上,为李景进行佯攻。
而那张德亮依旧面带嗤笑,竟是踢起来一根木棍,抓着一头甩了回去,这一击看似随意,实则力道出奇的大。
与御马刀相撞,发出‘当啷’一声,木棍折断,但那李景手中的刀却是脱手而出。
见此情景,李建国和刘倩抱在了一起,就要后退:“太危险了,带会儿可别伤着我们姑娘家家的。”
方永宁却摆了摆手:“这回他们好像看不到咱们,要不然那棍子早就敲过来了。”
俩人仔细一想也对。
而那群老年人已经看呆了眼,纷纷愣在了原地。
御马刀跌落在地,李景退了出去,此刻已是虎口发麻,隐隐渗出了血。
身后一群捕快忙凑上前,扶着李景:“李哥,怎么样?”
“无碍!”
张德亮扔掉长棍,上前捡起御马刀,刀尖对准了李景大笑道:“功夫没练到家就出来当走狗,那横尸街头可给你师父丢人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李景有气撒不出,眼看着张德亮握着刀子走来,一群捕快纷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
恰逢此时,那红砖白瓦的房顶忽然传来一中性声音:“不知你接不接的住我这一招?”
闻言,张德亮登时回头瞧去,而此刻他面对的正是一轮骄阳,只见一清瘦阴影陷入日光中,难辨雌雄。
他冲上喊道:“阁下又是何方神圣?”
说话间,那身影纵身跳了下来,虽说二层小楼并不高,但这距离跳下来怎么着不得踉跄一下?
哪知那人竟是轻快的犹如吊了威亚,款款落地。
方永宁打眼一瞧是个男人,此人唇红齿白,一身清白素衣,面容冷峻,手握一柄缠蛇宝剑,给人一种人间妖孽的感觉。
最关键的,那种感觉并非娘炮,而是阴柔。
张德亮眯眼一看:“莫非阁下就是东厂曹公公的得力属下……萤火?”
“你到是有点眼力劲,只可惜空有一身蛮力,却是个没脑子的家伙。”
“哼,洒家自来过的潇洒,最看不惯你们面儿上的那一套,再说了,你一个大男人不好好娶妻生子,跑去做太监,你不觉得愧对祖宗?”
张德亮太过豪爽,几句话就把对方给得罪了。
萤火登时便怒了,一张面目清晰的俊脸微微凝起杀气:“休得无礼。”
四字一处,手中宝剑‘嗡嗡’颤响,抽出剑身一个箭步前冲,与那贼人张德亮大战了十八个回合。
决斗时,还不忘对其进行一番质问:“你杀那李家的公子哥作甚?”
“看他不爽,想杀便是了。”
“背后可有人指使?”
“无人指使。”
“胡说,素闻张德亮爱财如命,岂会做那些高风险的无本买卖?”
张德亮依旧口风严实,再问便不作声了。
无奈,萤火回身后退几步,扔掉剑鞘,挥剑在跟前环绕一圈,乍一看就要出绝招了。
而那张德亮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来,心说这家伙虽然比李景要强许多,但也就那样,难不成是隐藏实力了?
至于方永宁这边,各个看的目瞪口呆,虽说他们之间的决斗没有武侠小说里那么多招式,以及华丽的招式,但轮格斗技巧,那绝对都是一流的。
就在众人盯着萤火手中宝剑的时候,他忽然爆喝一声:“天外飞仙。”
脚下踏着复杂的步伐,挥舞着宝剑就要上前。
总之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极具吸引力,那张德亮也是一脸的懵逼。
就在萤火临近跟前时,他才反应过来,挥起御马刀就要抵挡。
哪知这萤火竟是忽然止住了步伐,从腰间掏出来一包白粉,趁其不备,扬在了张德亮脸上。
“娘呀!好疼。”张德亮一手揉眼,一手乱挥刀,竟是中了萤火的五毒粉。
方永宁无语,好一招声东击西,出其不意。
看不见东西,张德亮的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,很快便被一群捕快给擒了下来。
李景立刻抱拳作揖道:“多谢萤公公助力。”
萤火捡起剑鞘,合剑,嗓子登时便尖锐了起来:“不必谢我,要谢就谢咱家曹公公吧。”
看得出,他刚才是故意将嗓子放粗的,也不知道他那得多累啊!
萤火快步离去,那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张德亮还在不停的咒骂:“死太监,你不是东西,没种的玩意,老子逮住机会非杀了你不可。”
李景怕扰了萤火的心绪,一记手刀劈晕了他,随后侧头说道:“把他带回去,关入死牢严刑逼供。”
“是!”一众手下应道。
那李景再次发话:“还有,那个谎称城东平房有见过贼人的年轻人,也一并把他抓来。”
“是!”
方永宁:“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