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叶楚歌正想说什么，却忽地脑海一震，灵魂仿佛骤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撕扯成两半一般。

他痛苦地抱住头，身体微颤，过了一会儿，慢慢平静下来。

再抬起头的时候，眼神已明亮如洗，锋利尖锐。分明样貌并没有丝毫变化，却生生让人觉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。

“这才对嘛，”青女撇撇嘴角，“没想到你居然转世了，我以为你在当初那场大战里也神魂殒灭了。”

“不过，似乎转世得不是很成功啊，”她扬起一点恶意的笑容，“阿大。”

“叶楚歌”扯了扯嘴角：“我叫凤壹。”

青女点点头：“我知道，阿大。”收起了玩闹之心，她复又问道：“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？”

“转世为人，你看不出来吗？”“叶楚歌”微微笑起来，长睫垂下一层淡淡的阴影，如同柔和如蜜的眼神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。

“本尊当然看出来了，”青女蹙眉，“但如果你已转世为人了，为何身上还会带着神魂之力？”

她没好气地瞥他一眼：“更别说还会在这里同本尊斗嘴。”

“叶楚歌”道：“我何时与你斗嘴？再说，明明是你将我掳来的。”

“少说废话，”青女顿时有些不耐，秀眉扬起，“直接告诉本尊发生了什么就好了。”

默了默，“叶楚歌”嘴角轻轻牵起自嘲的笑容，缓声道：“当初凤瑾殿下身陨昆吾的消息刚传来，离殿的神兵就攻上了凤栖山。我带着大家殊死作战，只是人心惶惶，终究还是输了。”

那天残阳如血，映着满地的红。

各色的羽毛无力地飘落在地，那些凤凰身上伤痕累累，血流如注，却仍然仰着高傲的头颅——那是来自神族天凤一脉最后的倔强。

凤壹也流了很多血，胸前破了一个大大的洞，漂亮的羽毛失去了光泽，散发着死寂的灰败。

他大睁着眼，执着地注视着天上，似乎在盼望着，期待着某个人的出现。

凤壹挥动翅膀，卷起一阵阵凛冽的风，机械而麻木地斩杀一个又一个神兵，视线却越来越模糊。

终于，“噗”地轻响——一根箭矢刺穿了他的身体，然后是接二连三的，更多尖锐的羽箭。

凤壹颓然倒下，他无力地躺在地上，渐渐听不清周围的嘶吼声。

“等不到你了，凤瑾殿下……”

……

“等我再醒来的时候，已经转世为人了，只是不知为何，仍旧保留着一半我的灵魂。”“叶楚歌”微仰起头，阴柔精致的侧脸隐在半明半昧间，看起来落寞而戚戚。

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，你现在的身体内有两个灵魂，”青女不由挑了挑眉，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，“一个属于你，一个属于这凡人？”

“你可以这样理解。”他回道。

青女蹙眉：“真是奇怪，按理说冥界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差错。”

冥界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。

它似乎脱离了这世界，却又和此息息相关。

当初的那场大战，并没有牵及冥界，冥界的人也没有主动插手。那是传说中主神亲手所创的地方，神秘莫测，危险凶猛，上古的神祗都直接选择忽略此处。

回去可以告诉晏瞳殿下，看看他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她心中打定主意，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，对“叶楚歌”轻声笑起来：“对了阿大，本尊看见了凤瑾和白阙。”

“叶楚歌”瞳孔顿时一缩，迭声询问：“殿下……殿下她没有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