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98章 定情信物
一脸惊讶,我接过扇子仔细打量。
“晗”字出自陆翊潇之手,而“潇”字竟然是我自己亲手写上的。
也不知是否他的字过于复杂,字迹看起来有些凌乱,却又看得出是我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的。
一脸不可思议,我抬头询问。
“我不记得我有写过这个,这是什么时候写上的?”
陆翊潇意味深长的笑了,我只觉得大事不妙。
他慢慢低下头,附在我耳侧,一字一句道。
“自然是夫人,上次喝醉了,从为夫怀里拿出折扇,嚷嚷着要写上我们的名字,定情信物这几个字,还是夫人亲口说的,莫不是,夫人想耍赖不成?”
果然,果然是那一次贪杯误事。
我孙以晗小时虽胡闹,顽皮,可是却是极听母亲教诲的,母亲不曾允我饮酒,因而自身酒量也是极差。
那一次,是同陆翊潇回到江南的第三个年头,八月十五,正逢中秋佳节。
园中赏月,陆翊潇吩咐仆人备好糕点,清酒。
我本就是极好江南吃食,香甜酥软,入口即化。
陆翊潇端起酒杯同我赏月,皎皎明月似玉盘,夜幕点缀着几颗零星。
银辉散落,照的庭院越发清明。
府中厨子做的月饼也精致,冰皮的,薄皮的,甚至还有好些花形叫不出名字的月饼。
几个月饼入肚,口中却干涩了。
随手端起桌边玉杯,一口饮尽方知自己是饮得酒。
不过此酒清甜,倒是我这个未曾饮过酒的人也不会感觉不适,反而提起酒壶又满上一杯。
淡淡的桂花香散入鼻中,分外好闻。
陆翊潇不知我饮不得酒,也不曾劝我少喝,这一杯接一杯的酒入肚,绕是桂花酿的酒,我也是承受不住了。
面上酡红,我端着酒杯迷迷糊糊看着身旁的陆翊潇。
“潇哥哥……嗯,怎么有两个潇哥哥?”
跌跌撞撞站起身,往他那行去,陆翊潇伸手扶着我,脚步虚浮,绵软无力,竟这样靠倒在他怀中。
只是这一靠不打紧,正磕上他放在怀中的折扇。
疼的我龇牙咧嘴,扯开他衣襟便要将那“罪魁祸首”拿出。
陆翊潇愣愣的看着我忘了反应,直到看到我要毁了折扇,才伸手阻止。
“不可。”
陆翊潇夺过折扇,我就不乐意了,指了指额头上的包,囔囔着疼。
“都是它害的我,你还不许我发泄……是不是,你也要帮着它欺负我?你是要娶它,还是娶我?”
陆翊潇看着我额头上的大包,没有忍住笑意,可是一见我一脸幽怨望着他,急急掩了笑意。
“晗儿,此乃我们的定亲之物,珍贵的很,你定也知道它极其珍贵,毁了岂不可惜?”
听着他言,我觉得甚有道理,遂而点头。只是此仇不报,我孙以晗的名号岂不也毁了?
“可我,也不能白疼啊?你不许我毁掉它,我画几笔总行了吧?”
陆翊潇吩咐仆人拿来纸笔。
只是我酒意未散,执起笔也看不清方向。
只好借着拿来的纸,图图画画一番,直到自己想到要画的物什,才接过扇子。
笔尖触满浓墨,我的袖子沾染了墨汁,落在纸上也是另一番景象。
陆翊潇在一旁想了想开口道。
“晗儿,此物是我们定亲之物,也不能马虎,以后拿出来看,若是……大概,你也会心疼。””
我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。
“也对,这扇子以后也要见人的,不能马虎,嗯,不能马虎。”
想到此,我提笔落下,就这扇面的胭脂纹饰,一笔一划写出陆翊潇的名字。
起初,他看着也是一脸不解,直到那“潇”字的三点尽落,他才了然笑着注视我。
陆翊潇的名字在这几年,我练过不下数千次,因而,即便我喝醉了,眼里“潇”字的轮廓仍是清晰。
我一脸认真的写完,胭脂折扇的扇面极好,并不会将字晕染开,反而保持着原貌。
陆翊潇看着我的字,笑着点点头。
“晗儿的字越发娟秀了,既然我的名落在扇面上,又怎么可能少了你的名?”
趁我理解他话中之意的时候,他接过我手中笔,在“潇”字旁边,洋洋洒洒写上我的名字“晗”。
盯着扇面上我们的名字,我甚是满意。
“以后拿出来看,也不用担心了,就做是我们的定情信物。”
陆翊潇望着我问。
“定情信物?”
我摇头晃脑的点了点头。
“是啊,有我们的名字,可不就是定情信物吗?”
“好”
……
往昔记忆浮现,盯着扇面上我们的名字,我急急收好折扇,撇开头。
陆翊潇一脸调笑。
“夫人可是想起了?”
“我,我那是贪杯的无意之举。”
“哦?可是为夫当真了怎么办?这亲也成了,定情信物与你好似也只能赔给我了。”
咬牙切齿,一脚踩下。
“陆翊潇,你欺人太甚。”
陆翊潇收起嬉笑的模样,疼的皱眉。
“夫人,你这是谋杀亲夫?”
“哼,本姑娘不屑杀你。”
说罢,我揣好胭脂折扇,转身离开。
房内——
陆翊潇捂着胸口,疼痛异常,一张脸血色全无。
撑了这么久,终还是忍不下了。
掏出怀里的那小瓶,拿出一粒药丸服下。
药丸入口,略带苦意,不过慢慢的竟平复了胸口处的疼痛。
手臂撑着梳妆台,艰难坐下。
额上汗水直冒。
盯着门口,但离开的女子没有再回来。
如此,也好。至少他这脆弱的一面她不会看到,亦不会让她担心了。
前厅——
新上任的县令大人,知晓了王之渊同我的关系,只是不知从何处知晓,我是从府衙出嫁,县令府也算是我半个娘家。所以昨日审完案子后,便留我们住下。
不过,这里的记忆委实刻骨铭心,我却是不愿再回来了,孙以晗这一生,都不愿与朝廷中人扯上关系,更别提县令府了。
县令得知我们今日回府,等在偏厅。
我去时,他正在同师爷说着什么,看到我来招呼我入座。
我不好拒绝,只好答应。
眼前的县令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,除了身上那身官服,便没有其他珍贵物什,想来也是一个两袖清风的官员了。为百姓谋福祉,这才是好官。
他没有提其他,只是说可以把府衙当成家,毕竟我是从这里出嫁。
我想了想没拒绝,也没答应。
直到陆翊潇来,我们才告辞离去。
出了府衙,许久未曾见过的老医者自我们面前走过。
看到是我们,提着草药停下来。
“姑娘。”
我点了点头,向他行礼。
他却未言其他,将手中药递给我。
“此药,公子需要。”
说罢,便离开了。
我提着药,看了看陆翊潇。才发现他脸上毫无血色,嘴唇苍白。
心想,这倒是个神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