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6章 第五世〈6〉
早织觉得远山在诈她,所以躲在原地一动不动,直到刃风刮倒了周围一片草木,早织才险险避开,跳到了一旁的安全之地。
“这就过分了啊,如果我没躲开,我现在就秃了啊!”早织不满道。
远山打量了下早织,不确定道:“是人?还是鬼?”
“你猜。”早织哼了声,远山此刻不近人情的样子哪里还有在屋中时抱着小凌用情的模样,没有时间和他说废话了,早织直奔主题。
“趁天刚黑,快带着屋里的鬼离开吧。”
早织的话刚说完,空中掀起凉风,额前的刘海随风吹动露出了那印着数字的眼眸。
远山睁大了眼,瞬间拔出自己腰间的刀攻向早织。
“你干嘛!”早织大叫一声有些狼狈的躲开。
远山没有言语,一招一招的攻击全是下的死手,目标是她的脑袋。
早织一边躲一边生气的大吼,直到被逼到躲无可躲她才怒吼一声:“你的妻子变成了鬼,你要砍我做什么!!!”
刀停在早织的脖子处,远山停下了攻击,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,“你是怎么知道小凌是我的妻子,上弦鬼。”
虽然远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上弦鬼有着人类的模样,但那印着数字的眼眸告诉他这是一个上弦鬼,而且还是上弦壹。
只是为何她身上会一点鬼的气味都没有,干净的让他完全没有察觉。
被称为上弦鬼的早织眨眨眼,随即才反应过来捂住自己额头上的眼眸道:“我才不是上弦鬼,我告诉你,你再不带着你妻子离开这里,那么真的上弦鬼会来哦!”
早织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,可真是在黑死牟已经动手的情况下,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任务的,所以只能暂且赌一赌了。
赌赌远山会不会为了他的妻子来相信她的话。
“我没有办法信你。”远山双眼一冷,握着刀的手没有再犹豫。
对于她为什么知道小凌是他的妻子已经不重要了,只要砍掉她的脑袋,就没有人或者鬼知道他们住在这里了。
早织感觉脖子一凉,想要避开但是完全比不上远山的速度,千钧一发间她当着远山的面变成了刀,在她以为会摔在地上时却感觉被握住了。
黑死牟握住了刀把,他垂眸审视了会变成刀的早织,再次抬头时脸上的双目已经变成了六目,最中间的两个一左一右印着几个字。
上弦之壹。
六目看向远山,又看向屋内,透过那门窗清晰所见里面场景。
“你在养鬼?”黑死牟冷声对远山说道。
强大、恐怖的气息让远山握着刀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,像是要稳住自己,他左手覆盖住右手强行镇定起来。
“你,到底为何上山!”远山已经无暇去管那个少女为何会变成刀了,此刻苍白着脸看向黑死牟,原来…这才是真正的上弦之壹么,只是浅浅的注视都让他像是灵魂被抓住般,惊恐难安。
他能砍下他的脑袋吗?答案肯定是否定的,他打不赢!
会死吗?
会死在这里吗?
如果他死了,小凌该怎么办?想起小凌远山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惧,用刀指向面前的上弦之壹。
痛,剧烈的痛。
刀落地,伴随的是他的手臂,远山捂住断臂倒退一步注视着上弦之壹,仅只是轻抬手间,在他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砍掉了他的手。
“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不敬,人类,现在可否回答我的问题。”黑死牟握着虚哭神去,一步一步向远山走去。
远山想起来了,在昨晚他便碰到过他一次,只是那时天快亮了所以他离开了,“我不知道你说的彼岸花是什么,还有我没有养鬼,小凌是我的妻子。”
黑死牟缓缓停下了脚步,目光在山顶转了转,都是些普通的花草树木,没有他所找之物,至于他口中的妻子,黑死牟没有兴趣。
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,他缓缓举刀。
一刀。
丝毫不动,虚哭神去僵在空中,而黑死牟还保持着攻击的动作,这一场面显得即搞笑又滑稽。
“早织。”黑死牟六目微眯,语气透露危险。
变成虚哭神去的早织欲哭无泪,她觉得她还可以再挣扎一下,然后白光微闪,她再次变成了人,左手被黑死牟紧紧握住。
突然变化的手感让黑死牟眉头一皱,在发现自己所握何物时下意识松开了手,在极近的距离下,他还不动声色的倒退了一步。
而也在这个时候,小凌破门而出,挡在受伤的远山面前对黑死牟和早织龇牙咧嘴的低吼着。
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了,一个是和鬼相处的人,还有一个是鬼拥有一把可以变成人的刀。
气氛沉寂了起来,最后还是早织看着黑死牟小声的说道:“你也只是经过这里,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扒。”
黑死牟会来这里是因为青色彼岸花,对于远山和小凌…只不过是他们恰巧住在这个山上而已。
黑死牟虽然是上弦之壹,但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发现黑死牟并不热衷杀害人类,除了基本的进食需要,他根本不会无缘无故袭击,所以…放过远山和小凌应该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吧。
早织很天真地想着。
“呵。”黑死牟低声冷笑,瞥了眼早织后便闪身前去。
他的速度太快了,在早织他们看来就像是影子一般略过,等真正看到他时远山的脖子已经被扭断了,而挡在远山前面的小凌更为凄惨,整个头直接爆掉。
当然,小凌是鬼,虽然是一个很久没有进食的鬼但她也是鬼。
她没有了头却能精准的找到远山的身体,跌跌撞撞的来到远山的旁边,噗通一下跪坐了下来,双手紧紧抱住已经死掉的远山。
早织呆呆的看着这一幕,一直到耳边响起了黑死牟的声音。“你以为没有虚哭神去我便没有了攻击能力,你未免也太过于低估我了早织。”
耳边的声音如同情人般的细语,早织缓慢的偏过头,望着面前放大的六目脸,心底的某种期望像是破碎了般道:“我一直以为…你和其他鬼,不一样。”